威威貓七 作品

第66章 尾聲

    

自己的渺小,甚至卑微。而內蒙古今天如洗的藍天就好像被附帶上了同樣的加持作用,此時周安吉佇立於浩瀚蒼天下,輕輕呼吸了好幾口氣,忽然就覺得自己以前經歷的那些痛苦故事有多麽的微不足道。就像以前張守清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:人類在認識了宇宙有多浩瀚之後,自身的痛苦便會被無限地稀釋。他這天有些異常的興奮。甚至想要像那隻被阿樂偏愛的小羊羔一樣,跑到草原中央,在那些濕漉漉的、還泛著潮氣的野草間肆無忌憚地打個滾兒。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66章 尾聲

親愛的蘇和額樂,阿樂。

見字如晤。

首先信的一開始,我必須向你道歉。

因為今天下午你給我打電話,問我今晚能不能回公寓的時候,我確確實實向你撒了一個小謊。

其實我今天的工作早就已經完成了,本來昨天我還在心裏打算,如果今天你下班早,晚上我們可以趁外麵下雪,一起去吃頓熱乎乎的火鍋。

然而現在已經快接近年關,我想了又想,認為這件事情不能夠再拖下去了,因此還是決定今晚獨自留在宿舍,把這封信完成。

本來我們倆之間是不該有什麽隱瞞的,但你就當我為了給你個驚喜,原諒我這一次。

好了,言歸正傳,以下就是我想對你說的正事。

前幾天我在工位上等實驗結果閑得無聊的時候,算了算我們倆從相遇到相知相愛的時間。

如果是從在國家博物館第一次遇見那天算起,我們已經認識五年多了。

如果是從在草原上偶遇那晚算起,我們認識565天,我被你帶回蒙古包25天之後,我們在白雲鄂博的病床上確定關係。

到今天為止,我們已經在一起541天了。

如果把這一年多時間放在我前27年的人生經歷中來看,它實在是太短太短了。

短到還不如我從前那些痛苦經歷的十分之一這麽長,短到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珍惜。

和你在一起太快樂、太幸福了,我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。

因此我琢磨了很久,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麽問。

“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?”已經在一年多前就說過了。

“願不願意共度餘生?”聽起來又有些老套。

就算我現在正卡在最後的DDL提筆寫這封信時,仍沒有想好該怎麽問。

或許當我親手把信交到你手裏時,能夠突發奇想地有一個靈感。

然後聽你親口告訴我答案。

現在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就過年了。

我猜測,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,我們應該一起回了內蒙古。

說不定此時正並肩站在烏蘭察布的草原上。

我都已經想好了,你送過我太多東西,而我欠你很多份禮物,會在後麵一一補給你。

我給我們倆各訂了一套西裝、一雙皮鞋,兩條相搭配的領帶,需要我們過完年回到北京後,一起去西裝店量尺寸。

還有兩個黃金墜子,可以串起來戴在脖子上或者手腕上,屬於你的那串應該和這封信一起交到了你手上。

我知道我們現在生活的社會對於同性婚姻的接受程度沒這麽高,但我不覺得我們生不逢時,社會在向前發展,以後隻會越來越好。

不過現在你工作忙,我學業忙,暫時隻能稍稍委屈一下,與我一切從簡。

我們可以在我們的小公寓裏,或者什麽其他的地方,完成一個簡單的儀式。

一個不需要有任何其他人在場,隻有我們兩人的儀式,作為我們以後將要相守一生的見證。

我在心裏想了很多遍這對於我們倆來說是不是一件必要的事,畢竟我們很有可能在今後挺長一段時間裏,都沒辦法讓身邊所有人都祝福我們,甚至連一張結婚證都沒有。

所以我在認真思考過很多遍之後,得出的答案仍是“這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”。

正是因為我們的愛情暫時沒辦法宣之於口,因此我們更應該自己給自己儀式感——

以上所有的所有,都是出自於我對你最原原本本的、最真摯的愛。

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偶然問過我一個問題,你問我 “珍惜時間”的過法到底是什麽樣的。

後來我思考了很久很久,現在應該可以得出答案。

珍惜時間就是全心全意去愛自己所愛之人、去專注自己所愛之事,讓愛人因為自己而變得更好,讓所愛之事因為自己而得以成全。

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終其一生,如果能做好其中一件就已經很幸運了。

而我更幸運一點,所愛之人和所愛之事我都遇到了。

我有天文學作為我終生的理想,並且願意在這條道路上努力躬耕,作為這個艱辛而浩瀚的龐大學科中藉藉無名的一份子,以貢獻自己的力量。

而對於你,蘇和額樂,我的愛人。

我希望我對你的愛能夠讓你變得更好,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成為你堅強的後盾。

我希望你永遠是自由的、勇敢的、善良的,但別忘了,我會一直在你身邊。

我希望能與你一起長久。

最後,我想模仿你以前給我寫信的樣子,在信的末尾附上一句詩:

這首詩我已經給你念過很多很多遍了,但現在還想再說一遍。

你還記不記得《致橡樹》的最後一句:

愛——

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,也愛你堅持的位置,足下的土地。

祝平安吉祥,永遠快樂。

永遠和我在一起。

很愛很愛你的,周安吉。

-正文完-

2023.08.07—2024.02月底

作者有話說

完結撒花!非常開心!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句簡單的自我坦白,周安吉卻忽然覺得阿樂是在下意識地與自己劃清界限。他口中的“你們”正是像自己這樣在城市裏呆慣了,對遊牧生活一概不知的人,而蘇和額樂卻是始終穿行在這片草原上的牧羊少年。差別真的很大吧。他輕輕洩了口氣,黯淡地想。周安吉在有些失落的時候喜歡自顧自地低頭摳手,蘇和額樂早就瞭然了他這個習慣。所以當他這時看見對方麵無表情地摳著手指時,雖然心裏不明白為什麽阿吉會莫名其妙地難過,但還是準備逗逗他開...